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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见戈壁梭梭花开 ———谨以此文献给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支边来疆工作我的父(母)辈们
来源:中国晨报 编辑: 作者:门 军 阅读:704次 发布:2024-07-26   02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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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壁滩上的梭梭花儿,是我儿时最纯真、最美好的记忆。 童年,我只知道梭梭花儿有股淡淡的清香,那味儿像极了内地亲戚邮寄来的蜜饯糖,偷偷地吃一颗却是涩涩的苦味。那会儿,我只知道梭梭花儿很香、很美,却不懂得梭梭树的价值和含义。 父亲说,那戈壁滩上的梭梭树啊!有咱新疆公路交通运输人服务边疆、建设边疆,不朽、不倒、不散的爱边守边情怀。 新疆天山北部准噶尔盆地西南缘的小城乌苏,是我的出生地。 四十年前,我的...

戈壁滩上的梭梭花儿,是我儿时最纯真、最美好的记忆。

童年,我只知道梭梭花儿有股淡淡的清香,那味儿像极了内地亲戚邮寄来的蜜饯糖,偷偷地吃一颗却是涩涩的苦味。那会儿,我只知道梭梭花儿很香、很美,却不懂得梭梭树的价值和含义。

父亲说,那戈壁滩上的梭梭树啊!有咱新疆公路交通运输人服务边疆、建设边疆,不朽、不倒、不散的爱边守边情怀。

新疆天山北部准噶尔盆地西南缘的小城乌苏,是我的出生地。

四十年前,我的小学、中学时光,就是在这里度过的。

小城乌苏不仅满载着了我童年时代的最美好时光,而且还深藏着我少年时代最甜美的记忆。

每年的四月底到五月初是小城乌苏戈壁滩上梭梭花儿盛开最美、最旺盛的季节。

儿时,我家平房后面的戈壁滩上,那一簇簇的梭梭花丛里,是我和一大群小伙伴们捉迷藏、躲猫猫游戏的最好去处。

记忆里,我们这些在戈壁滩上居住的孩子,每到初春梭梭花儿盛开时,便嚷着父母,要换下那厚厚笨重的棉衣绒裤,脱下笨重的冬装后,小伙伴们在梭梭花丛嬉戏打闹更轻松了。

每年的仲春是梭梭花儿盛开的季节,也是大人们可以直观感受到春天气息的时刻,更是孩子们期盼了一个冬天,最开心、最欢娱的时刻。

四月底,在一片梭梭林的花儿丛中,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吟唱声中,小城乌苏也迎来了梭梭花季。

春风里,一嘟噜、一嘟噜盛开的梭梭花儿迎风摇曳、多彩多姿,如一组组身着花裳,群芳争艳,款款而来的婉约少女,令人目不暇接,余香沁脾。球形的花儿,红色的花蕊里夹杂着淡淡的黄色,黄色的花蕊里也夹杂着淡淡的粉橘色,笼雾裹纱,如朝阳会雪,雾凇轻垂。

春季的戈壁滩是梭梭花儿的海洋,是梭梭花儿的专场嘉年华。

梭梭林里,每一棵梭梭的嫩枝、每一根针叶上都伴着一簇绚丽的花絮,每一根细细的枝条都被花蕊布满。每一棵平常毫不起眼的梭梭都是一树花海,如出水珊瑚,彼此相接,颗颗相联,排山倒海,滚滚扑面。

这些,艳丽的梭梭花儿,淡淡的花香是我儿时记忆最深刻、最美丽的印象,也是我内心深藏最纯真的记忆。

我的父亲、母亲都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中期,分别从河南省、山东省支边来疆的。当年,两位老人觉悟高,运输公司房产科分房时,主动提出申请,要了大家都不愿意搬去,紧挨着戈壁滩边上的土木结构平房。

那时,我家的住房后面有一条季节性小河。

小河两岸的戈壁滩,有一大片、一大片的梭梭林。

春季,走入那盛开的梭梭林花海中,花香便扑鼻而来,熏染着置身于花丛中的人。此景使人顿感:原来生活真的是是如此的如诗如画,真的是如此的丰富多彩。

晚饭后,几个小玩伴相约一起去梭梭林折几枝梭梭花枝,再折几枝胡杨树的翠绿枝条,拿回家插在父亲喝过的空酒瓶子里。此后数日,小屋里都会弥漫着淡淡的梭梭花香。在我心里这个小瓶子里,仿佛可以装得下一个春天的花香和美景。

戈壁滩上的梭梭花儿是我儿时最纯真、最美丽的记忆。

记忆中,我最快乐的事,就是放学后去戈壁滩的梭梭林里打柴禾。名曰打柴,实则是去梭梭林里撒欢。

“孩子回来啊!回来,赶快学习啊!”

“没有枯萎的梭梭枝条不能砍啊!”

“柴禾够啦!柴禾够啦!……”

虽然耳后是父亲不停的的叫喊声,但我仍是头也不回的跑向那片茂密的梭梭林。

傍晚时分,拖着一捆梭梭树的干枯枝条回到家里,算是我自觉自愿的“劳动”成绩了。晚上,躺在床铺上,借着微弱的灯光,看着小手被划得青一道紫一道的伤口,心里却是快乐的,那个快乐和愉悦似乎要溢出我小小的心脏。

时至今日,那梭梭花儿的香味儿,那梭梭林里撒欢的快乐劲儿,始终也挥之不去,始终留在记忆深处的脑海里。

童年,我只知道梭梭花儿有股淡淡的清香,那味儿像极了湖南长沙市亲戚邮寄来的蜜饯糖,偷偷地吃一颗却是涩涩的苦味。

那会儿,我只知道梭梭花儿很香、很美,却不懂得梭梭林和梭梭树的价值极其含义。

父亲常说,那戈壁滩上的梭梭树啊!有咱公路交通运输人服务边疆、建设边疆,不变、不朽、不倒的驻边守边情怀啊!

父亲命里注定是与梭梭树有缘的。

记忆中,七月份学校放暑假后,每到午间孩子们都宅在家里,天气炎热地让孩子们不敢出去,实在热得受不了了,便去梭梭林旁的浑浊的小河里泡一泡。

那时,我家平房后面都是戈壁滩,气候干旱,植被稀少。狂烈的沙尘暴是常客,漫天的黄沙是标配。狂风暴沙就像一个桀骜不驯的武士一样,以烈风和狂沙尽示自己的不羁。

白天还好,晚上当强风来袭时,整个家属区便会停电,漆黑的夜里,只听见沙粒、小石子被大风卷起,不停地敲打着小平房窗子上的玻璃,发出噼里啪啦声和狂风恐怖的呼啸声,吓得小孩子们忙往父母怀里钻。

记得,每到秋季父亲就会拿上一个大大的篷盖布,带我们去梭梭林里收集梭梭种子。

我的父亲带我,来到一棵健壮的梭梭树下,铺好篷盖布,再找一个长长的木棍子轻轻拍打梭梭树枝,不一会梭梭树种子就收集了一挎包。

回到家里后,父亲会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,仔细凉晒这些梭梭树的种子。

来年春天,父亲会在房前屋后的戈壁滩上,支起一张大筛网滤去戈壁土里的砾石,再在一垄一垄的细软土壤里撒上梭梭树种子,浇上从小河里挑来的水。父亲打趣地说:“这叫‘原汤化原食’。”

父亲一边干活一边还告诉我们:“梭梭树是名副其实的‘戈壁植被之王’。梭梭不仅是沙漠戈壁的固沙先锋,而且还有非常出色的防风固沙作用。”

“这梭梭树,就像保卫边疆、建设边疆的钢铁卫士啊!是抵御风沙和荒漠的侵袭天然屏障,而且梭梭树因高盐少水的木质结构,使得燃烧时火力极为旺盛,是很耐烧非常优质的薪炭林木。”当年父亲说的话,我至今仍记忆犹新。

戈壁滩上的沙尘暴说来就来,裹挟着漫天的黄沙和小砾石,把晴朗的天空搅和得浑浑噩噩。铺天盖地的风沙发泻着淫威,太阳都变成了一团黯淡模糊的红色影子,挂在天空上飘忽不定。在这当口,我放学回家的路上,被大风刮得站立不稳,左右踉跄,只得用上衣包住头部,捂住口鼻,眯缝着眼睛,埋头蹲伏在浓密低矮的梭梭树下躲避风沙。

狂风暴沙过后,这片梭梭树林在历尽了风刀霜剑的侵袭、漫天黄沙风暴的摧残后,依然傲立在荒莽的戈壁滩上。

在我的记忆里,我家房后的那一片梭梭树的浓荫就是孩子们暑期放假休憩的天堂,梭梭树以她坚强不屈的身躯护佑着我们的家园。

“安下心,扎下根,戈壁滩上献青春、献终生……”时至今日,每每翻看已过世多年父亲的日记,都被这样的豪言壮语感动着、温暖着。

我的父(母)辈们都是五六十年代支边来疆的。我的父母亲在交通运输系统一干工作就是一辈子……他俩就像戈壁滩上,随处可见的梭梭树一样普通而又平凡,用一生的无怨无悔坚守和忠诚,书写了人生的价值。

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,新疆交通基础设施等级低、运输装备落后,公路交通基础和运输保障能力薄弱,只能初步解决人员的出行和货物的运送等基本问题。

“晴天一身土,雨天一身泥;车在路上跳、人在车里跳、心脏在肚子里跳。”在父亲印象里这样的公路早已经成为过去时。

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,新疆公路交通运输人在一个个山口、一个个达坂(卫拉特蒙古语;意为:隘口、山岭)上修建了一条条公路,建起了一座座工厂……

几十年来,几代公路交通运输人,奔赴天山南北,戈壁雪原,筑路架桥,建站筑点,艰苦创业,为新疆公路交通运输和国民经济发展默默奉献着。

从无路可走,到泥巴路、砂石路、水泥路,再到一条条宽阔的柏油路……我今年57岁了,我就是新疆公路交通运输大发展、大变化的受益者。

改革开放40年来,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,新疆稳步推进交通基础设施建设。如今,一条条掩映在鲜花绿树中的一条条高速路网,已成为各族群众满意的脱贫路、致富路、小康路、幸福路。

我的父(母)辈们都是新疆大漠、戈壁、风沙中,无惧无畏,坚守交通一线,绝不后退一步、永不生锈的钢铁战士。

如果说,我的父亲是无惧无畏、坚韧不拔的梭梭树;那么,我的母亲就是红色热烈、每一株与每一株都根连根的大漠红柳。他(她)们在边疆顽强地与艰苦的生存环境抗争,永不放弃。

二十七年前,我的老父亲光荣退休了。

父亲说,河南是我的老家,人总是故土难离的,我要回去看看,我还要给故去的老人上上坟,还要去看望下诸尊亲。

后来,我的老父亲来信了。他在信里说,老家现在发展建设的都很好!诸尊亲也都很好!只是这些日子,我夜晚睡觉时老是做梦,总是梦见新疆乌苏老房子后面那一片梭梭树又开花了……孩子啊!我知道你工作忙脱不开身,你记得秋天到了去收一下那些梭梭树的种子……

信的最后,父亲还说,我打算明年就回新疆,我想让你开车带着我去乌苏,我要去看看那些梭梭树,还有那些梭梭树苗长大了没有,缺不缺水……

信未读完,我早已是潸然泪下。

父亲终究没有回到新疆来。那一年,我那慈祥、和蔼可亲的老父亲走了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

时光荏苒,岁月如歌。

如今,新疆公路交通运输的变化令人刮目相看。一条条平坦的高速公路、高铁动车、直达航线,日趋完善的立体交通,多样化选择的交通方式,让出行越来越方便、越来越快捷。

我喜欢自驾出行。一路看风景,一路自由行,呼吸着新鲜空气,欣赏着沿途美景,自己驾驭着前行的方向,这正是人们生活品质不断提升的具体体现。

半个多世纪过去了。如今的小城乌苏做到了人进沙退、沙退人进,戈壁滩已是绿树成荫,高楼林立。

上个世纪,五六十年代初,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俊姑娘、棒小伙们,如今都已是白霜染发的耄耋老人了,有的已长眠于天山脚下的戈壁滩了。

去年,清明节我去给老母亲扫墓,山上那一座座支边来疆故去老人的坟茔,仿佛是一株株的梭梭树屹立在戈壁滩上,默默守望着他(她)们为之奉献一生的这片热土。

这一刻,我明白了,他(她)们仍是戈壁滩上的守护者。他(她)们已化为梭梭树在生命往复的轮回中,依然奉献着滚滚炽热的火焰。

这一刻,我看见了,春风里梭梭树又开花了。

快看啊!那一嘟噜、一嘟噜的盛开的梭梭花儿,花蕊火红、火红的,无限的妩媚。盈盈盛开的梭梭花儿如灿烂阳光般,尽情挥洒着生命的激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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